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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莹扁了嘴，抬起手在他胳膊上一下儿一下儿的糊拉，没糊拉两下儿，就抽抽答答地哭了起来。
山伢子笑着搂住她说道：“感动了？那给我当媳妇儿吧？”
张小莹猛然推开他，凶巴巴地斥道：“有完没完？我现在是不能去投胎，可事情总会有个了结吧？等事情了结之后，还不让我去投胎啊？你成天让我给你当媳妇儿，是在给我增加执念吗？”
山伢子心里难受，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说得对，是我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说娶你当媳妇儿的话了。”
张小莹扁嘴，搂住他的脖子，低声啜泣。
杨瑞回家后也没睡着，等到早上七点，跑到附近的市场买了个新手机，给办公室主任打了电话，说家里有急事儿，请了两天假，然后挤地铁去了赵美蓉家。
杨瑞不想让徐四跟他一块儿去，因为赵美蓉的母亲太操蛋，当着徐四的面儿，杨瑞肯定不好意思跟赵美蓉的母亲吵，那就只剩下窝火儿了。
地铁虽然挤，但好在绝不会堵车，只要能挤上去，就能节省很多时间。八点不到，杨瑞就到了赵美蓉家，敲了两下门，等了一会儿，一个急躁尖锐的女人声音问道：“谁呀？”
杨瑞鼓了鼓勇气，答道：“我，杨瑞。”
门儿里没了动静儿。
杨瑞等了一会儿，又敲门，没人应声儿，又敲，赵美蓉的母亲隔着门尖声嚷道：“敲什么敲？我家蓉蓉早跟你没关系了，你走吧！”
杨瑞说道：“你女儿死了还不消停，见天儿闹腾我，你告诉我，你女儿埋在哪儿了？”
激烈的开锁声响起，杨瑞赶紧退了两步，片刻后房门呼地推开，赵美蓉的母亲穿着睡衣，一脸凶煞地指着杨瑞的鼻子骂道：“放你娘的屁！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杨瑞也急了，原先跟赵美蓉在一起的时候儿就没少受这老婆子的气，到了这会儿还能惯着她？
杨瑞骂道：“你娘的屁！你挺大个岁数儿不会说人话啊？”
赵美蓉的母亲冲上来要扇杨瑞，杨瑞一把将她推出去撞在门框上，指着她鼻子大声说道：“我告诉你，我请了法师对付你女儿，是法师让我来找你问的！你要是这德行，那我就请法师把你女儿打得魂飞魄散！”
赵美蓉的母亲愣住，赵美蓉的父亲走到门口儿，指着杨瑞说道：“滚！你精神病儿啊？再跟这儿闹，我就报警，让警察把你送精神病院去！滚！”
“你们别后悔！”杨瑞恶狠狠地丢下一句话，转身下楼走了。
杨瑞骂骂咧咧地出了单元门儿，余光扫到一个人影，很熟悉，定晴看过去，骇然看到赵美蓉站在阴影儿里，脸色黢黑，伸着右臂，用手指着他。
杨瑞心里突突了两下儿，但随即一股火儿蹿了起来，大步走向赵美蓉，刚想破口大骂，赵美蓉却突然消失了。
杨瑞愣住，心里的火气突然褪掉，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恐惧！
不管怎么说，大白天见鬼，就算有心理准备，也还是免不了心里发寒，浑身瘆凉。
杨瑞记着徐四的嘱咐，往人堆儿里凑，走在阳光底下。所以杨瑞没敢去坐地铁，而是坐公交车去了食味小厨。
这个点儿，食味小厨还没有开始营业，杨瑞就靠在不远处的路灯杆儿上，晒着太阳抽着烟。
身上暖洋洋的，可心里的寒气儿却散不出来，不经意地抬头，又看见赵美蓉站在对面的阴影儿里，抬着右臂用手指着他。
“呸。”杨瑞朝地上啐了口吐沫，已经没有要冲过去破口大骂的冲动了，只是背靠着路灯杆儿看着赵美蓉。
赵美蓉用手指了他得有小二十分钟，不知道是不是累了，消失了。
十点整，食味小厨开了门儿，但是杨瑞没敢进去，因为知道这个时间徐四不会来，而且饭店里没阳光，即使坐在窗边儿，肯定也不如外面的阳光好，他怕赵美蓉再打他。
其实打倒不怕，最恶心的是他还不了手儿。杨瑞已经被赵美蓉这一家子给逗出火儿来了，但凡能还上手儿，他真不来找徐四，非得跟赵美蓉拼命不可！
快十一点半的时候儿，钟离愁溜溜达达地走了过来，看到杨瑞站在路灯底下，愣了一下，随即跟没看见似的，扬着头从杨瑞身边走了过去。
杨瑞本来想打招呼儿，但是看到钟离愁这个样子，又把到了嘴边儿的话咽了回去。
杨瑞不生气，钟离愁这样儿，无非是嫌他抠儿。想想也是，一不沾亲，二不带故，说是朋友吧，那都是腆着脸往上凑。
早知道赵美蓉这么个作法儿，当初真不应该计较钱的事儿，后来倒是想给钱呐，可四哥不要了，这要是上赶着给吧，又怕人家觉得自己是不领情儿。
这人情世故啊，翻过来掉过去的，絮叨！麻烦！
过了十二点，手机响，是徐四打来的，杨瑞赶紧接起来，把自己去赵美蓉家的事儿说了一遍。
徐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在饭店等着我，我这就过去。”
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那也没啥可说的了，不能善了，那就下狠手吧。
晚上九点，杨瑞坐在自己家客厅里，安静的等待着。徐四说了，赵美蓉肯定得来找他。
杨瑞的手放在兜儿里，握着八卦镜。徐四说了，本来不想下手这么狠的，可赵美蓉这一家子都犯浑，那就没办法了，不能见天儿跟她耗着，谁也没那闲工儿夫。
杨瑞坐了有一个多钟头了，虽然徐四说了，赵美蓉肯定得天黑以后才会来找他，但杨瑞心里还是有点儿害怕，所以一回了家就握着八卦镜等着，八卦镜都给焐热乎儿了。
天黑透了，杨瑞也不开灯，但是开始觉得身上发凉。
“瑞瑞……”纤细的声音钻进耳朵里。
杨瑞打了个激灵，直起身转着眼珠子找，说道：“出来！你出来！”
赵美蓉的声音透着一股媚意：“你有没有想我呀？”
杨瑞又说道：“你出来！”
“哈哈……”笑声在卧室里响起：“我在这儿呐，来呀，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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