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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部章节 第十五章 歹念

压棺 宫三娘 5197 2022-05-06 09:14

  我问过红英,于老师是不是李天蔚杀死的。

  她摇头,李天蔚没有杀于老师,但不代表他没有伤害于老师。

  那晚在树林中他们没有打起来,是因为李天蔚约了于老师晚上到这里谈判。

  他重伤了于老师,并且以为对方已经死去。

  真正杀老师的,是于师娘。

  她和于老师一样反对菲菲和李天蔚交往。

  做为一个过来人,单凭直觉也知道李天蔚不是能托付终生的男人。

  但她没说,一直隐忍不发。直到李天蔚和于老师发生争执。

  对方约于老师出来谈话她必定是知道的。

  于是她跟踪而来,当她发现李天蔚竟然起了杀心,却没有杀掉自己粗暴的丈夫时——

  一股冲动由然而生,这是多么好的机会,自己再也不用忍受于老师的粗野和暴力。

  女儿有个好的环境健康成长,也许就不会喜欢李天蔚这样的人渣。

  她没有多犹豫,举起了石头,在已经受重伤一脚踏进阴间的于老师身后加了把油,将他推入黄泉。

  但于菲菲并没有离开李天蔚,我想于师娘起过念头离开这里。

  然而,她行凶的那一幕被并没有离开的李天蔚发现。

  他以此为要胁,不让师娘离开。也不准她干涉自己和菲菲姐的交往。

  恶的口子已经撕开,于师娘再次隐忍不发。

  女儿的情伤总会好的,但李天蔚这种恶魔有可能永远也摆脱不了。

  她终于等到了机会,再次动手,杀了李天蔚,为女儿的人生道路又扫掉一个障碍。

  “我会自首的。“师娘说,她柔声安慰怀里的女儿。

  “李天蔚就是杀害你爸爸的凶手,所以爸爸才一直不愿意投胎,他要报了仇才能走。”

  但愿这谎言可以愈合师姐心头的情伤。

  我拉着芸儿的手向家的方向走去,深一脚浅一脚,我扶着他,他搀着我。

  再难走的路,总能过去的。

  “我感觉有点奇怪。”和李天蔚打斗时我有一个很大的疑团。

  “嗯?”

  “是你叔叔害死你爷爷和爸爸吧。”

  “嗯!”

  “为什么他不杀了你,斩草除根?”

  “傻子才问这种问题。”

  “假装死人时是不是很害怕,抖得那么厉害。”我又问。

  “不是因为那个。”芸儿从口袋里拿出一件东西,摊在掌心上,是一枚小小的薄薄的刀片。

  他竟然想借这个机会为爸爸和爷爷报仇。

  “却没想到自己身高竟然够不到他的脖子。”

  我从他掌心拿走刀片,搂住他的肩膀,“放心吧,以后我爷爷就是你爷爷,我就是你哥。”

  “……”

  等我和芸儿湿淋淋回到家后,爷爷毒打我一顿,把面杖都打断了。

  我躺了三天没起来床。

  趴在床上三天无所事事无聊得可怕,爷爷又不在家,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我迷迷糊糊睡着之际,想到了那条可以离魂的咒语。

  我从自己身体上坐起来,看着自己还睡在床上,动了动,手脚如初,屁股也不疼。

  从回家那一刻起,我就一直惦记着去找红英妹妹。

  她那天告诉我,有人一直在婴冢勾婴儿的魂。

  她想让我帮助那些婴魂。

  死后被家人丢弃在乱葬岗已经很可怜了,被抓走的婴魂再也不能投胎转世。

  而且,她在婴冢时听说勾魂人要把自己儿子在婴冢练成婴煞。

  那样,婴冢的婴灵将永无宁日。

  所以她才求我,为了证明她说的是真的,她要我在婴冢呆一夜。

  爷爷不是也说过,要先调查才决定做不做?

  我不知自己哪做错了,回家不由分说先打得我起不来床。

  想到这儿我直接向红英妹妹家飞去。

  隔着她家简陋的小院篱笆,我看到一抹淡淡的若有若无的花布小裙缩在角落的阴凉处。

  “红英妹妹。”

  她抬起头望着我,眼里又是惊喜,又是委屈。

  “你咋了?”

  “你爷爷在门口不知用什么洒了道线,我进不了房。”她眼泪扑扑向下掉。

  “我想妈妈。”她抹了下脸,突然现了死相,眼睛头发嘴巴鼻孔里全是泥。

  她指的“线”像一把灰土,普通人脚一踢就踢散了。

  我飘过去,红英想挡我已经来不及。

  我感觉自己被一道烧红的火线给“弹”了一下,轻飘飘打着滚飞出了院子。

  没想到我爷爷随便洒的一把线这么厉害,我竟然过不去。

  “我爷爷呢?”我问飘过来扶我的红英。

  “他在屋里和我爹说话。他连着来了好些天了。”

  我抓抓脑袋,“红英你能不能不要吓哥哥,把你的鬼样子先收起来。”

  她变成干净的小丫头模样不好意思地说,“玉哥,我一急就控制不住成这样。”

  “你想见妈妈,我可以帮你。”我拍着胸膛答应了她。

  她开心地身体都变得微红,跳起来大叫着,“玉哥是最好的压官儿。”

  我飘回家,睡了一觉,放学芸儿来找我,我才醒。

  他拿出一颗糖给我,说是胖子孝敬我的,我知道他肯定又抢胖子了。

  接着又拿出一个巨型塑料袋,里面几乎包罗了整个村里小卖铺的小零食。

  “这个,是我给你买的。”他笑嘻嘻的看着我。

  我收下勉强笑着道了谢,叔叔死后,家里的钱他自己管自己用。

  虽然有了零用钱,却一个亲人也不在了。

  连吃饭也要在我家混。

  “芸祖,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他打开一包虾条拿出一根塞进我嘴巴里,顺口问,“玉哥的事,就是芸儿自己的事。”

  “你过来。”我把他拉近,偷偷和他说了几句话。

  他点点头,把书包留下,蹦蹦跳跳出去了。

  我叫他把爷爷洒的那条线,用脚蹭开条缝。

  大约十来分钟他就应该回来给我讲今天上的课。

  一直天黑透,我等得心开始发慌,他才回来。

  整个人蔫头搭脑,一见我就扑上来开始哭,我急得要死。

  他平时和小胖子对打,胳膊被胖子拉脱臼都不掉眼泪,此刻哭得像个泪人。

  过了足有半个小时,他才止住哭声,平静下来。开始讲述整晚惊心动魄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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