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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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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月娘屋中堂内。

  众人在听薛姑子讲经。

  琴童提了灯笼进来。

  月娘:“你爹来了?”

  琴童:“爹来了,往前边六娘房里去了。”

  月娘:“你看可是个有槽道的,这里人等着,就不来一下。”

  瓶儿忙起身往前去。

  小玉上来,接了琴童灯笼,收进屋去。

  西门庆随着瓶儿进屋来,走路踉踉跄跄,在桌边坐下。

  娇儿忙递上一杯酒。

  月娘:“你今天就一个人在那边坐到这么晚?”

  西门庆:“我和应二哥吃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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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瓶儿卧房内。

  官哥睡在床上。

  西门庆脱了衣裳。

  迎春接了,收过一边。

  瓶儿:“孩子才睡了,睡的甜甜的;我身上也来了,不方便,你往别的房里睡去吧。”

  西门庆醉眼婆娑地憨笑着,搂过瓶儿亲了一下,说:“怪奴才,你达一心要和你睡睡,你不跟我睡,我就急死了!”

  瓶儿:“我身上才来了两天,还没去,玷污在男子汉身上,也晦气,今天二娘暖寿,你到二娘屋里去不是好?”

  西门庆:“我央及央及你,叫丫头打水你洗洗。”

  瓶儿:“唉,你这醉憨子,歪厮缠。迎春,你打些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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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月娘卧房内。

  众人都散去了,只有薛、王两个姑子陪月娘。

  王姑子关上房门,从包里拿出一个纸包,递给月娘低声道:“这就是那坐胎的药。”

  薛姑子低声道:“官人娘子,你须拣个壬子日,用酒儿吃下去,晚上跟官人同床一次,就得胎气。不能叫人知道。”

  月娘收了药,藏到一个匣子里,拜谢两个姑子。又拿出几块银子,每人给了二两,说:“明天要是坐了胎气,还给薛爷一匹黄缎子,做袈裟穿。”

  薛姑子笑着合掌:“多承女菩萨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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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月娘屋中堂内。

  潘金莲走进来,见玉楼、大妗子、大姐几个人陪着月娘坐着吃茶,便对月娘说:“李瓶儿背后好不说姐姐坏话儿。说姐姐虔婆相,乔作样,汉子吃醉了,进了我屋里,平白对着人羞着我,说不来后面走走,我到前边把他爹赶到后边来,后来怎样?还不是又跑到我房里去了!”

  月娘脸色不好看了,说:“昨天你们都在这里,我何尝说她什么?怎么说我虔婆相?我把她当好人看的,原来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个棉里针,肉里刺的货,背地还不知在汉子跟前嚼什么舌头呢!就一个汉子,丢给你们随你们去,守寡的不过日子?”

  大妗子:“姑妈,罢了,看在孩子份上吧,自古宰相肚里能行船。当家人是个恶水缸,好的放在心里,歹的也放在心里。”

  月娘:“我倒要当面问问她,我怎么虔婆相,乔作样了。”

  潘金莲慌忙劝道:“姐姐,宽恕了她吧,常言大人不责小人过,那个小人没罪过?她在屋里,背地调唆汉子,俺们这几个谁没被她排说过?我跟她紧隔壁,要跟她一般见识起来,不过日子了。她就仗着孩儿降伏人,还说等孩儿长大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咱们都是饿死的数。”

  大妗子:“我的奶奶,哪里会有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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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瓶儿卧房内。

  瓶儿在给孩儿做小粽子,艾虎。

  大姐走进来,看她做活。

  迎春拿茶进来,递给大姐。

  大姐:“后面请你吃茶,怎么没去?”

  瓶儿:“正赶早凉,给孩子做这些小生活。”

  大姐:“有桩事儿,也不是学舌头。你怎么平白说俺娘虔婆相,乔作样?你也没得罪五娘,她怎么在后边对着俺娘说了一篇是非?俺娘还要和你对话呢,你别说我告诉的,省得她怪我,你要预备些话答对才好。”

  瓶儿停了活计,脸色阴暗下来,刹时掉下眼泪,道:“大姑娘,我哪里有一个字闲话?你娘那样待我好,我就这么不识好歹,会说这种话?我对谁说来?”

  大姐:“她听见俺娘说要对话,怪不得就慌了。依我你两个当面锣,对面鼓的对一回。”

  瓶儿:“我对得过她那嘴头子?靠天罢了。她反正昼夜算计我,俺娘儿俩个,总有一个被她算计了去,才是了结!”说着哭起来。

  小玉进屋来,说:“娘请六娘、大姑娘吃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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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娘屋中堂内。

  摆下一桌饭。

  众娘子和大妗子、薛、王两个姑子都坐了,吃起来。

  瓶儿拿起筷子,又放下了,一脸愁容。

  月娘冷眼看见瓶儿不吃,沉着脸,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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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瓶儿卧房内。

  瓶儿睡在床上。

  西门庆进房来,见瓶儿睡着,便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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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瓶儿楼下中堂内。

  西门庆问迎春:“你娘这么早就睡了?”

  迎春:“俺娘一天没吃饭呢。”

  西门庆急忙又走进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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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瓶儿卧房内。

  西门庆推醒瓶儿:“你怎么不吃饭?”

  瓶儿转过脸来,两眼红红的。

  西门庆惊讶,问道:“你又哭了?心里不好?哪里疼痛?”

  瓶儿忙坐起,揉揉眼睛:“我害眼疼,心里不想吃。没别的地方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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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娘卧房内。

  月娘陪薛、王姑子、大妗子坐着。

  大姐进房来,对月娘说:“前头我问六娘了,她说没有说过五娘说的那些话,好不赌身罚咒,望着我哭呢。说娘这样看顾她,她能说哪种话!”

  大妗子:“我也不信。李大姐本来人好,哪能说这种谎话?”

  月娘:“想必两个人有些过节不是,哄不动汉子,来这里戳路,拿我垫舌根。”

  大妗子:“大姑妈,今后你也别错看了人。不是我背地说,潘五娘一百个不及她一个。为人心地又好,来咱家这两三年,要一些歪样儿也没有。”

  琴童背着一个蓝布大包袱进来。

  月娘:“你背的什么?”

  琴童:“是三万盐引,韩伙计和崔本才从关上挂了号来,爹说打发他们吃饭,兑银子打包,赶后天好日子,派他们到扬州去。”

  大妗子:“姐夫怕要进来,我跟两位师父到二娘房里坐坐去。”便起身走出。

  西门庆掀簾子进来,见大妗子、两个姑子擦身过去,盯着薛姑子看了一下,转脸问月娘:“那胖子是薛姑子,贼臭婆娘,来我家做什么?”

  月娘生气道:“不当家化化的,骂出家人做什么?”

  西门庆:“你还不晓得她弄的乾坤呢,她把陈参政家小姐,弄在地藏庵里,跟一个小伙阮三偷情,阮三死在小姐身上。她收人家三两银子,被拿到衙门里,我叫褪衣打了二十板子,让她嫁汉子还俗,怎么还不还俗?好不好拿到衙门里,再拶她几拶子。”

  月娘:“你有要没紧的的毁神谤佛,也不怕罪过。她一个佛家弟子,想必善根还在,平白还什么俗?你不知道她,好有道行的一个师父。”

  西门庆:“她有道行?你问她一夜接几个汉子。”<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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