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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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道国狮子街新居中堂内。
玳安进屋,见王六儿,说:“爹说,请韩大婶晚上去看烟火。”
王六儿笑道:“我羞拉拉的,怎么好去呢?你韩大叔知道还不嗔怪我?”
玳安:“爹对韩大叔说过了,叫你老人家快收拾去呢。不然叫老冯来请你老人家,因今天请众娘们吃酒,她也抹嘴去了。爹巴巴地叫我来,说叫了两个唱的去,没人陪。”
韩道国进家。
王六儿便问:“爹真跟你说叫我去?”
韩道国:“老爹再三说,两个唱的,没人陪她们,请你过去,晚夕看放烟火。刚才叫我晚上把铺子也关了,一块去坐坐。”
王六儿:“不知多晚才散?你到哪里坐坐就回来吧,家里没人。”又对玳安道:“我收拾一下,你等我一块去,说着进内房收拾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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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街瓶儿门楼上。
六扇窗户,都挂着簾子。
西门庆与伯爵坐在窗户簾子内看楼下街上灯市。玳安在旁观看。
伯爵:“哥明天在哪里?”
西门庆:“明天早晨去庙里打上元醮,周菊轩府里又请吃酒。”说着,恰见街上灯棚下,人丛中,希大、祝日念同一个戴方巾的边走边看灯,就指给伯爵看,又问:“那戴方巾的你认得吧?怎么跟着一块走?”
伯爵:“此人眼熟,不认得。”
西门庆:“玳安,你去下边,悄悄地请谢爹来,别让祝麻子和那人看见。”
玳安应诺下楼。
西门庆、伯爵二人观看,只见玳安站在人群边,等祝日念和那人走过去,从后边走近希大身边,伸手一拉。希大回身。二人对话。玳安又遮遮掩掩的回头来。希大在二人后面又走了几步,到人挤处往外一钻,三步两步进楼来。只见祝日念与那人掉头转颈,急得四面寻找。西门庆、伯爵二人都笑起来。
希大进楼来,见二人作揖,说:“哥哥这里看灯,早晨就不说一声。”
西门庆:“我当众不好邀请你们,托应二哥去请你,你已不在家。刚才那个戴方巾的是谁?”
希大:“是王昭宣府里王三官,今天和祝麻子到我家,央我同去许不与先生那里借三百两银子,请我和老孙、祝麻子作保,想求前程,入武学肄业,我哪里管他的闲账。”转脸问伯爵:“你来多大会了?”
伯爵:“哥叫我先到你家,你不在,我就来了,和哥打了一会双陆。”
西门庆:“你吃饭了没有?”
希大:“和他两个搭了这一天,谁吃饭来?”
西门庆叫玳安,去叫厨下安排饭来,给你谢爹吃。
西门庆与伯爵打双陆。希大观看。
一会儿,玳安捧上饭菜来。
希大一见,是一碗红烧肉,一碗烧鸭,一碗粉条肉片汤,两碗白米饭,便独自狼吞虎咽起来。
伯爵从窗外看见两顶轿子停在楼下门前,董娇儿、韩金钏下轿进楼来,便说道:“两个小臭娘们,这时候才来,安哥,别让她们到后边去,先叫她们上楼来。”
玳安答应下去。一会儿,上来在楼梯口说:“她们不肯,先到后面去了。”回毕又下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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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街瓶儿卧房内。
一丈青正陪王六儿闲话。
董娇儿、韩金钏入门来,向一丈青拜了一拜,对王六儿也拜了一拜,二人只是不住地打量王六儿,又捂着嘴悄悄叽咕,暗笑。
小铁棍捧了茶来。
王六儿陪董娇儿、韩金钏吃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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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街瓶儿屋中堂内。
玳安进屋拿茶吃。
董娇儿、韩金钏出房,低声询问玳安:“房中那位是谁?”
玳安楞了一楞,说:“是俺爹大姨,接来这里看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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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街瓶儿卧房内。
董娇儿、韩金钏笑对王六儿说:“俺门头里不知是大姨,没曾见礼,休怪。”
二人对着她磕了两个头。
王六儿忙还了半礼,说道:“姑娘请起吧,俺怎么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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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街瓶儿门楼上。
伯爵与西门庆打完一盘双陆,说:“我去净个手,三哥,你陪哥玩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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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街瓶儿房前院子内。
伯爵走过来,听见有弹唱声,看中堂内玳安坐着,便招手叫他出来。
玳安出屋走近前。
伯爵:“你告诉我,两个唱的,唱给谁听?”
玳安只是笑,好一会,才说道:“你老人家是曹州的兵备——管事宽。”
伯爵:“好賊小油嘴,你不说,怕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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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街瓶儿门楼上。
伯爵上楼来,看着西门庆笑。
西门庆只顾和希大打双陆。
李铭、吴惠二人上楼来,玳安也跟进来。
伯爵:“好呀,你两个来的正好,怎么知道俺们在这里?”
李铭跪下掩口道:“小的和吴惠先到宅里的,说爹在这边摆酒,就过来,服侍爹们。”
西门庆:“也罢,你起来伺候。玳安,快到对门请你韩大叔去。”
玳安应诺去了。
琴童收拾桌面。
韩道国上楼来,向西门庆、伯爵、希大作揖,坐下。
西门庆又叫玳安去请唱的来。
玳安下楼。
琴童斟酒。
韩金钏、董娇儿慢慢上楼来,向西门庆磕头。
伯爵:“我以为是谁,原来是这两个小臭娘们,头里知道我在这里叫你们,怎么不先来见我?这样大胆,到明天一家不给你们一个功德,也不怕。”
董娇儿笑道:“哥儿在这里隔墙撂腔,把我吓杀了。”
韩金钏:“爱奴儿,掇着兽头撂城里,好丢丑的孩儿!”
伯爵:“哥,你今天太多余了,有李铭、吴惠在这里唱,还要这两个小臭娘们做什么?还不趁早打发了去。大节夜的,让她们赶几个钱去,等晚了就没人要了。”
韩金钏:“哥儿,爹叫俺们来,又不是服侍你,哥怎么闲出气?”
伯爵:“小歪拉骨,不服侍我,你说服侍谁?”
韩金钏:“唐胖子掉在醋缸里,把你沤酸了。”
伯爵:“賊小臭婆娘,把我沤酸了!好歹我有两个法子治你。”
董娇儿:“哥儿,有哪两个法了,说给我们听听。”
伯爵:“头一个,对巡捕说了,拿你犯夜,第二天叫周爷拶你一顿;不行,买三分银子烧酒,把抬轿的灌醉了,随你这小臭娘们儿去,天晚到家没钱,不怕鸨子不打。”
韩金钏:“十分晚了,俺们不走了,就在爹这房子里睡;再不叫爹差人送俺们。好油嘴,女又十撇儿!”
伯爵:“我是奴才?如今年程,上下颠倒了!”<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