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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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屋中堂内。
月娘与娇儿、玉楼、潘金莲、瓶儿、吴大妗子、潘姥姥、杨姑妈、郁大姐、大师父、王姑子等为庆贺潘金莲生日,堂客聚会。众人正饮酒谈笑。
平安来报:“玉皇庙派人送礼物来了。”
众人纷纷出房来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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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屋前天井内。
玉皇庙送的东西摆了一地。糖果糕点、酒饭俱全,更有一套小道服,吉祥物之类。
潘金莲朝屋内喊:“李大姐,你还不快出来看呢,你家儿子师父庙里送来多少东西,还有他的小道冠髻,道衣、道鞋。”
玉楼拿起小道履说:“大姐姐,你看,道士家也精细的,这小履鞋,白绫底儿,都是倒扣针儿,方胜儿绡的,我说他有老婆,不然,怎么扣捺的这么好的针脚。”
月娘:“没得说了,他出家人哪里有老婆?想必是雇人做的。”
潘金莲:“道士有老婆,象王师父和大师父,会挑的好汗巾儿,莫非也有汉子?”
王姑子:“道士家,掩上个俗人帽子,哪里不去?象俺们尼僧,行动就被人认出来。”
潘金莲:“我听说,你住的观音寺背后,就是玄明观。常言道:男僧寺对着女僧寺,没事也有事。”
月娘嗔道:“这五姐,瞎说白道的。”
潘金莲又拿起紫线银锁挂件,说:“这个符牌,戴着倒好看,背后还刻着他名字,吴什么元?”
棋童:“这是他师父起的法名,吴应元。”
潘金莲:“道士无礼,怎么把孩子改作他姓了?”
月娘:“看你不知道理。李大姐,你去抱你儿子来,穿上这道衣,让俺们瞧瞧,看好不好。”
瓶儿:“他才睡下。”
潘金莲:“不碍事,你揉醒他。”
瓶儿无奈,只好去了。
潘金莲拿过红纸袋儿,抽出文疏,看西门庆底下,“同室人吴氏,李氏”,再没有别人,脸顿时沉下来,拿给娇儿瞧:“你看,三等九格的賊强人,偏心不偏心?这上头只写着生孩子的,把俺们都不在数了,都打到纸捻里了。”
玉楼:“有大姐姐没有?”
潘金莲:“没有大姐姐就好笑了。”
月娘:“也罢了,你家有一队伍人,也都写上,不惹道士笑话吗?”
潘金莲生气道:“俺们都是孤魂野鬼?哪个不是十个月养出来的?”
瓶儿抱了官哥来。
娇儿道:“拿衣服来,等我替哥哥穿。”
玉楼也上前帮忙,两人七手八脚,把孩儿打扮起来,俨然一个小道士。
月娘对瓶儿道:“你把这文疏,到后边佛堂里,自家去烧了吧。”
瓶儿答应,拿了文疏去了。
玉楼抱着官哥,笑道:“穿着这身衣服,就是个小道士儿。”
潘金莲:“什么小道士,倒象个小太乙。”
月娘沉脸说道:“五姐,你这是什么话,孩儿身上,快别这样。”
官哥哭起来,显得害怕。
瓶儿过来,忙抱过去,替他脱衣,发现已屙了一泡屎。
众人笑着,帮助擦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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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西门庆家大门口。
潘金莲与平安站在门内张望。
陈经济骑驴从东边过来。
潘金莲老远就问:“你爹来了?”
经济跳下驴,道:“爹怕来不成了,才拜忏。道士有个轻饶素放的?还要谢神吃酒呢。”
潘金莲冷着脸,一声不吭,转身往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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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娘屋中堂内。
灯火通明。
潘金莲进来,朝着月娘、众人没好气道:“兜肚断了带子,没得绊了。才在门口见陈姐夫骑头口回来,说爹不来了。”
月娘:“他不来罢了,咱们自在,晚夕听大师父、王师父说因果,唱佛曲儿。”
经济掀簾进来,酒色充脸,口舌不利地说:“我来给五娘磕头。”又问大姐:“找个盅儿,我给五娘递盅酒。”
大姐:“哪里找盅去?给五娘磕个头罢了。待会儿我递酒吧,看你醉的样子,今天打醮只便宜了你,吃的这样憨憨的来家。”
月娘:“你爹真不来了?玳安那奴才也没来?”
经济:“爹见醮事没了,恐怕家里没人,打发我先来了;留了玳安在那里答应呢。道士再三不肯放我,强死强活,逼我吃了三大盅,才放我走。”
月娘:“今天有哪几个在那里?”
经济:“有大舅、门外花大舅、应二叔、谢三叔、李铭、吴惠,只有吴大舅回去了。花大舅也被爹留下了。”
潘金莲四周一看,见瓶儿不在座,便道:“陈姐夫,连你也叫起花大舅来,是哪门儿亲?死了的知道罢了,你叫他李大舅才是。”
经济:“五娘,你老人家睁一个眼闭一眼吧,儿子也不知他什么账,只是伙里分钱就是了。”
大姐生气骂道:“賊囚根子,快磕了头,趁早给我外头挺尸去,又发昏胡说了。”
经济只得请潘金莲坐好,他踉踉跄跄的磕了四个头,便出去了。
这里,众人吃毕酒饭,撒去桌席。
月娘:“小玉,你去把仪门关了,我们上炕去听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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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月娘卧房内。
炕上放着小桌,众人围坐。
两个尼姑坐在正中,小香炉内焚下香,又点着一对蜡烛。
大师父开言说道:盖闻《大藏经》中,讲说一段佛法,乃是西天第三十二祖下界,降生东土,……(静音)
众人聚精会神地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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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娘屋外。
天色昏黑。月娘内房窗户,映出淡淡的烛光。忽听传来几声鸡啼。
月娘屋门开了,众人纷纷出来,各散归房。
杨姑妈跟着玉楼;
郁大姐跟着雪娥;
大师父跟着娇儿;
潘姥姥跟着潘金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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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月娘卧房内。
月娘和王姑子在炕上躺着。
王姑子:“你老人家怎么就没见点喜事?”
月娘:“唉,八月里,买了对门乔大户房子,过去看看,上楼梯一滑脚,把个五六个月的身子扭掉了。”
王姑子:“呀,我的奶奶,五六个月也成形了。”
月娘:“我让丫头瞧了,倒是个小厮。”
王姑子:“我的奶奶,可惜了!你老人家养出儿子来,强似别人。”
月娘:“随天由命吧。”
王姑子:“不是这话。俺们同行一个薛师父,有一手好符水药。前年,陈郎中娘子,也是中年无子,小产过几胎,也是吃了薛师父的符药,如今生了个小厮,一家子欢喜的了不得,只是有件东西难找。”<更新更快就在笔趣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