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艺灵眼下也顾不得去想太多了，事已至此，她哪里还有退缩的道理？

　　“小红！”艺灵直接吩咐道：“去一趟孙家，将这封信交给孙少爷。”

　　小红吓了一跳，眼睛都差点儿瞪出来，惊道：“姑娘怎的和那孙家少爷联系？孙少爷和咱们花满楼可是不共戴天·····”

　　艺灵直接瞪了她一眼：“让你去去！别忘了自己是谁的奴才！”

　　小红再不敢质疑，忙不迭的应下：“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去！”

　　说着，便连忙将艺灵给的信揣进了怀里，飞快的跑了。

　　艺灵轻哼一声，如今一切都办妥，她连遮掩的心思都没了，若是从前，兴许她还偷偷摸摸的跑去见孙耀，现在嘛，没必要了。

　　一来，自己在花满楼想要得到的东西都已经得到了，算现在别发现了，她也完全不怕！

　　二来，也是自己想要给自己多一点筹码，让孙耀知道自己是他撞了大运才能得到的女人，不能亲自找门去让他收房，必然是他亲自来这里求她才是！

　　艺灵想到这里，下巴都扬了扬，眸都染着得意之色。

　　而此时，一个小丫鬟怯怯的进来汇报说：“陈娘方才带着几个小厮出门去了，看着这个架势，似乎是准备去王牙婆那里提人的。”

　　艺灵摆了摆手，让她下去，心里倒是舒了口气，早知道陈娘下手必然很快，没想到今儿一早走，幸好她昨儿晚让孙耀将人给截胡了。

　　——

　　而艺灵此时还在得意。

　　心禾这边却也是得了消息。

　　“陈娘今儿起了个大早，是想着早早的去王牙婆那边提人，谁知碰了艺灵，便和她多说了几句，大概是提及了夫人接下来的打算和想法，那艺灵听了觉得挺高兴的，和艺灵闲话了几句，陈娘便出门去了，带着几个小厮，去提人了，奴婢看着时间，估摸着要不了多大会儿的功夫，陈娘该来了······”

　　小玉话还未说完，便听到外面一阵吵闹声。

　　紧接着便见书兰进来通报道：“夫人，是陈娘来了。”

　　心禾和小玉对视一眼，果不其然。

　　心禾无奈的道：“让她进来。”

　　陈娘跌跌撞撞的进来，眼睛都红了，面色更是惨白，一进来便“噗通”一声跪下：“东家，我有罪啊！”

　　心禾连忙起身将她扶起来：“你这是做什么？快些起来。”

　　陈娘却是一副犯了滔天大罪的模样哭着不起来：“我愧对东家，不敢起来。”

　　“到底什么事？”

　　“我今儿一早去王牙婆那边提人，却被告知那十个姑娘已经被怡红院抢先一步提走了！现在咱的人，都已经被怡红院给买了！”陈娘说着，哽咽了起来，后悔的嚎啕大哭：“都是我不好，早知道，我该昨儿晚去提人的，若非是我看着花满楼昨儿晚生意好，想着走不开，才推迟到今儿早，谁知这出了岔子，我该死啊！”

　　心禾对着小玉使了个眼色，小玉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前将陈娘扶起来：“陈娘别哭了，东家也没怪罪您呀，只不过这事儿终究是大事，那十个姑娘说起来也是东家精挑细选这才选出来的，这突然被怡红院的人抢先一步买走了，必然不可能是巧合。”

　　小玉这话一出，陈娘顿时醒悟了一番，忙瞪着眼睛道：“我也觉得！我们花满楼，必然有内奸！”

　　这话一出，陈娘又是一顿，忽而又想起巧巧不是已经被发卖出去了吗？怎可能还有内奸？

　　陈娘一下子便想到了今儿早艺灵的不同寻常来，急忙道：“艺灵！我怀疑是她！早她还故意在我这儿打听消息呢！”

　　心禾面色不变，并没有什么惊的神色，反而淡然的前，扶着陈娘站起来：“所以啊，陈娘你也该知道，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从自己人着手肃清，既然怀疑艺灵，去审，何必到我这里来哭？”

　　陈娘咬着牙道：“东家放心，我必然不会放过那个小贱蹄子的！她卖身契被捏在我手里，还怕她翻天？”

　　心禾笑着摇头：“艺灵的卖身契若是真的还在你的手，此时怕是不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做出这些事儿了。”

　　陈娘瞪圆了眼睛：“难不成······”

　　“她八成已经偷了。”心禾随意的道。

　　若非偷到了卖身契，她自然不敢如此胆大妄为。

　　其实真要偷卖身契，也不那么麻烦，类似艺灵这一类的头牌，其实卖身契大多放的不严，因为这一类的妓|女，手早攒到了赎身的银子，完全可以自己赎身，或者让个想好的大老爷帮忙赎身。

　　不算难事。

　　只不过一旦成了头牌，去哪儿的诱惑都不得留在花楼里，所以算有机会，大都也不愿意走。

　　尤其头牌和老鸨的关系一向亲近，艺灵和陈娘自然也不例外，这么亲近的关系，艺灵要偷出自己的卖身契其实很容易。

　　为什么是悄悄的偷，而不是明目张胆的赎身呢？

　　若是明目张胆的给自己赎身，也不是不可以，可她一旦赎身，不是花满楼的人了，陈娘还会跟她讲这么多的秘密吗？

　　若是等到陈娘讲完了秘密，艺灵再要求赎身，陈娘必然不答应，反而可能会故意扣着她的卖身契不给，这样一来，艺灵也难以脱身。

　　所以，只能事先悄默默的偷。

　　而心禾既然是为了引诱艺灵成为内奸，帮扶怡红院，要给她这个胆子，自然只能对她偷卖身契这件事当做没看到。

　　陈娘闻言便是大惊失色：“那现在怎么办？”

　　心禾道：“你先回花满楼去，该怎么办怎么办，其他的，暂且交给我。”

　　陈娘这才连连点头：“我晓得了，我这回去！”

　　说罢，便匆匆走了。

　　等到陈娘走了，心禾才冷笑一声，看向小玉道：“孙家那边可有动静了？”

　　小玉看着季心禾这一声冷笑，便知道东家估摸着已经开始整人了，心里微微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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