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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三百二十章 余雪琪

  京城。

  辉麟大厦。

  身着得体正装的工作人员不断进进出出,整栋大楼都流淌着快节奏高效率的氛围,而这里的人似乎都对此习以为常,虽说不至于压抑得令人喘不过气,但忙得喝不上一口水倒也不是夸张。

  这是京城规模颇大的数字演播制作基地之一,内设了数量庞大的摄影棚,除龙国国家级节目外,绝大多数的综艺都选择在这里录制,包括每周一期的《乐舞秀》。

  比《乐舞秀》所在楼层高了四层的摄影棚面积则更宽阔,数量可观的幕后工作者正认真地搭建着舞台。

  一连串急促却稳当的高跟鞋音传来,离得近的工作人员听声音就知道是哪位,抬头热络地问了句好:“余老师早啊。”

  “您早。”

  余雪琪客客气气地弯了弯眼眸,她今天穿的是黑色丝绸质地的连衣包臀裙,外面披了件长风衣,但对人的态度却和惹眼的外貌截然相反,礼貌且和善。

  “工作辛苦,谢谢,辛苦,期待今天的录制。”

  余雪琪一路走一路打招呼,瞧不出具体年龄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春风一样把大家因工作产生的些许焦躁都消去了。

  “余老师真好啊。”

  几个年轻些的工作人员干活之余凑在一起咬耳朵,“什么时候都这么和和气气的。”

  “嗯嗯,一点大明星的架子都没有,好温柔哦。”

  “杨柳娱乐的艺人都挺好的,又敬业又真诚。”

  “呃,那位姓许的好像……”

  “咳咳咳,别提这个。”

  没有理会身后的窃窃私语,余雪琪稳步走进分配给自己的专属休息室,把名牌手包放在桌上坐进沙发,微微低头就着经纪人的手喝了口温水,自始至终姿态都很优雅。

  “琪姐,今天的流程是……”

  轻手轻脚地放好了保温杯,经纪人有条不紊地拿出小记事本,一条一条地讲起来。

  余雪琪闭着眼睛,没有反应,不过经纪人知道她都有好好听着,并且不会记错每一处。

  这是《最佳歌手2》半决赛的日子,余雪琪作为龙国老一线歌手在这个竞演类音乐综艺里的表现稳扎稳打,不仅唤回了许多老粉对青春的回忆,还意外地吸引了不少喜欢怀旧的新粉丝,前不久某个杂志还特别做了一篇报道,半调侃地说“琪丫头事业焕发第二春”。

  余雪琪的父亲与杨柳娱乐的董事长柳儒海是老同学,关系好得跟一家人似的。尽管比柳华珺大了四岁,余雪琪还是从小就跟这个闺蜜关系特别亲近,半点没有代沟。

  某种程度来说,余雪琪的歌手事业和柳华珺的经纪人生涯是同步开始的,密切得不可分割。

  “……就是这样。”

  经纪人的声音把假寐的余雪琪带回现实,她脑子里过了一遍方才的节目流程,细节半点没有漏掉,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男经纪人是余雪琪的远房亲戚。业内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要是不想暴露自己是关系户,那就取个英文名或是改个姓氏,比如柳华珺的弟弟,现在担任岑易助理的王轩,入圈后就特地随了母姓。

  “安迪。”

  余雪琪更习惯叫他英文名,“我记着《乐舞秀》要录了,是不是?”

  “是的,六月十三号。”男经纪人安迪愣都没愣一下,也不疑惑余雪琪怎么突然提起这个,业务相当熟练地回应道。

  十三号是大后天,那时余雪琪要飞去粤省赶通告。

  她低垂着眼,漫不经心地摩挲着形状姣好的指甲说道:“听说,《乐舞秀》录制的那天,节目组有人不小心,后半场的伴奏文件都临时坏掉了。”

  安迪表情没动,只是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

  “有这回事么?”余雪琪抬起头看向他。

  安迪眨了眨眼:“有,是有这么个事来着,好在最后也算顺利结束了,只是委屈了后面几位登台的艺人。”

  余雪琪歪了歪头,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嗯,在这圈子里是这样的,意外都是没办法的事。”

  “您说得对。”

  安迪微笑着回答她,“不好意思琪姐,我突然有点私事要办,临时跟您请个假。”

  “去吧。”余雪琪和善地笑了笑,“别太累了,注意安全。”

  安迪“哎”了一声,笑呵呵地推门出去了。

  ……

  夏淞蔫了吧唧地挪了挪身体。

  飞机还在气流中颠簸,旁边的于蓝轻轻拍了拍他,用眼神询问夏淞要不要靠过来。

  夏淞睁开其中一只眼睛,脸上没什么波动地看了他一会儿,又闭上这只眼,脑袋往反方向一歪,靠在梁毅轩肩膀上了。

  “……”于蓝。

  他们这一排的前面,时晏和杨继晗凑在一起睡得正香。

  老师很久之前就讲过座位的事,不论在哪,先到的人坐两边。这次起飞前时晏被柳华珺叫去说了点事,没跟夏淞一起,这人就好巧不巧地分到了中间的位置,既不靠窗也不靠着过道,被夹着是很难受。

  又过了几分钟,夏淞低声道:“压着我头发了。”

  “喔。”

  梁毅轩的反应和回答都憨憨的。

  看风景的于蓝把视线从窗外移到他俩那边。

  夏淞还闭着眼:

  “蓝天白云不好看?”

  “……还不错。”

  于蓝随口应道,眼神缓缓转了回去。

  沉默,是今天早上的机舱。

  还醒着的这三个人里,只有钢铁直男梁毅轩完全没有觉察到气氛的异样。

  于蓝压了压嘴角,尴尬中有点想笑。

  夏淞看不惯他也不是一两天了,时间久了,反倒显得很孩子气。

  昨晚他在英皇的演出反响特别好,台下的客人狂欢了一波又一波,回来时已经大半夜了,又困又饿,打开冰箱掏出披萨草草拿微波炉热了就是一顿胡吃海塞,稍微消了消食就倒在时晏旁边呼呼大睡。

  几小时后众人起床赶飞机,夏淞边刷牙边扒拉着时晏,含糊不清地说“是你买的速冻披萨么,味道真不错”,一旁路过的于蓝温和说道:

  “是我之前做的,对你的口味么?”

  ……然后夏淞就搁这梗了一整天。

  这浓浓的“没想到中了情敌的糖衣炮弹真是可恶”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啊。

  隔壁的邢羽菲看了都想写小作文。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即将落地,请您回去指定的座位,收起小桌板、调直座椅靠背……”

  机舱广播内传来空姐柔柔的声音。

  被吵醒的时晏“嗯”了一声,伸了个懒腰。

  他伸手摘下眼罩,惺忪的睡眼很快清醒过来,像往常一样神采奕奕。

  “就要到了吗。”时晏看了看窗外,脸上带着单纯而欣喜的笑容。

  马上就是初舞台了,好期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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